叶冬,1983年毕业于对外经济贸易大学。1988年 就职于中信(CITIC)国际咨询部门公司。1990年 应美国Foster Wheeler公司之邀 赴美国旧金山工作。之后的十年 在硅谷数家高科技及创业公司工作 并涉足风险投资行业。2001年至今 清华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 担任总裁兼CEO。2002年7月 成立国内第一支采用风险投资方式运作、专注于中国环保产业的国际投资基金-“中国环保基金2002”。 引言:选取100%的环保企业,坚持100%的环保宗旨,确保生产各个环节全部环保——叶冬和他的清华创投近乎固执地坚守原则 叶冬:环保VC的旁门秘笈 王云@本刊记者 5月19日,清华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的总裁叶冬从华盛顿飞回了北京。一路上,他难掩心中的激动和兴奋。 在刚刚结束的国际金融公司组办的全球私募基金大会上,叶冬受邀发表了讲话。“收获非常大,去了很多世界各地的基金经理和投资人,见了很多投资机构,主要讲到中国的新能源、环境和投资。原本2天的议程,延长了一倍。”去年年底,他还荣获了美国华盛顿举行的清洁技术投资2005年度先锋奖。 “中国机会”和“新能源、环境”总称为cleantech,清洁技术投资),是现在世界各地风投话题的两大热门。而清华创投所管理的两支中国环境基金,热度无疑越来越高。那些五年前对于清华创投把目光投向环保领域表示非议的人,现在可以闭嘴了。 棋行险招,练就旁门秘笈 叶冬的经历可以分为“90年前在国内读书工作”,“而后在硅谷高科技企业工作”,“2001年回国发展”的三段式。他坦言在硅谷工作的十年,软件公司、硬件公司、半导体公司、风投公司??“什么都干过了”! 十年的硅谷让他清晰地认识到,寻找风投的过程,就是一堆风投公司和一堆创业团队的“match”(匹配)。当时在美国,VC大都是美国人,中国大陆背景的投资人介入这个领域的非常少。但中国留学生创业寻找风投资金时,会最先寻找中国VC,他们希望和投资人彼此理解,做出正确的投资决定和价值判断。叶冬决心弥补这个需求缺口,带着强烈的使命感, 2000年他离开了原来的风投公司,打算创办一家以大陆留学生为背景的VC。但操作中,叶冬发现这简直难于上青天。“90%的风投第一轮就铩羽而归,因为找不到first time fun(第一次基金)”,叶冬也不例外,“没有资金怎么有业绩,没有业绩怎么能募得基金,这是蛋和鸡的问题。”但使得叶冬认识到海外资金、海外技术、国内市场和人才,四者之间必须有效整合。2000年底,他决定回国创业。 “当初做环保基金,我是打算做5年冷板凳的。”叶冬坦言,五年前人们对环保概念的认定很狭隘,大多是污水、废气、土壤、医疗垃圾等的末端治理,谈环保投资会被误认为是公益活动。 随着过去两三年里,新能源市场的出现,《京都议定书》的签订,清洁发展机制,包括之前的风能、太阳能、生物质能等新能源的出现,大家对环保的概念一下子打开了。 “Cleanthch(清洁技术)包括了很多领域,我们把这个概念通过基金带到了中国。” 在叶冬眼中,VC是新经济的推手,清华创投想要打造中国本土的、有竞争力的VC管理机构,必须把握核心竞争力、另辟蹊径、练就自己的旁门秘笈。“这条路很艰难,我们就是一个创业公司,从零开始一手一脚地创业,所以我们更了解创业公司,并能提供合适的帮助。” 在投资环保项目的过程中,清华创投也逐渐发现了自身的价值——清华大学在中国环境领域有广泛的资源,环境工程研究领域富有盛名,有最好的环境实验室、环境科学家,为国家的环境政策的制定出谋划策,与国际的一些发展银行、开发银行、世界银行也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借助这一优势,清华创投从早期的末端治理,包括废水废气淤泥等,到后来的节能,到新能源投资,一步步深入清洁技术的概念,拓宽了投资的领域。 三重底线与三全齐美 作为全国唯一一家100%从事清洁技术投资或叫环保投资的VC,清华投资在项目选取标准上也是唯一的。 其中,请外部专家来做S and E(social and environment社会和环境)的内部审核是清华投资的一项特殊要求。审核通过,才可能进入一般风投的操作流程。经济效益,环境效益和社会效益,成为了清华创投投资的“三重底线”标准。 2004年6月成立的北京嘉禾木科技有限公司,就是清华创投“三重底线”标准的完美体现。 嘉禾木的创始人、总经理吴勇,原本是清华创投的投资总监,毕业于清华环保工程系的他是个坚定的环保人士。 在造纸过程中,一单位的麦草能取出40%到50%的成分做成纸纤维,剩下的物质融化在水中变成黑液,对环境污染很大。对此,国家推荐的治理技术是碱回收,就是加一些油和煤把造纸的黑液烧掉,并把剩下的碱回收起来。由于成本相对较高,烧黑液就像是烧钱一样。对小厂而言,造纸的利润都不够处理污染物的。2002年的环保风暴中,全国十几万家小型造纸厂多数由于无法负担处理污染物的高额成本而被关闭。而靠进口废纸来造纸的巨大需求,让欧洲的废纸价格上涨了几倍。 吴勇了解到国外“生态社区”的概念和英国、瑞士的新技术:不仅可以零排放,还可以把黑液生产成木质素和有机肥,其中木质素是广泛用于水煤浆制造、采矿浮选、冶炼造粒、沥青乳化、油田采油以及建筑、能源、化工、轻工等行业的重要原料,他非常兴奋。 “污染物是放错地方的资源。”于是,吴勇用了10个月的时间说服叶冬,拿到了清华创投旗下的中国环保基金2002的投资,毅然出来创立了嘉禾木。 对于嘉禾木,叶冬当时的顾虑是,跟地方打交道存在很多不确定性因素,因为污染问题只能当地问题当地解决,要深入基层,尤其是深入农村,势必要花费更多的心血。“很多地区的管理水平,人员素质等各方面都很低,甚至找不到一个合格的电工,一个电工连学带用,一下烧掉8台电机。现在回头再看,都是必要的代价。” 叶冬说。“既可以治理黑液,消除污染,又可以促进当地的税收和就业,还能变废为宝,带来经济效益,嘉禾木是三全齐美!” 目前,中国的纸总产量仅约3千万吨/年,总消费量目前达到4千万吨,每年这个行业都在以高于8% 的速度递增。嘉禾木的发展空间无疑非常广阔。“现在除了清华创投,还有首钢和国外的风投加入进来。我们在河南的样板工厂已经盈利,06年打算通过收购合并,搞一个5万吨规模的造纸厂。我们的目标是三年15万吨,达到上市规模。”吴勇信心满满。 从“单打独斗”到“知音过剩” 对于环保VC,叶冬的判断是,前景相当乐观。“清洁技术投资已经慢慢成为VC领域比重最大的一块,美国从前年比重很小猛增到去年的25%,我可以预计,接下来的3年内,cleantech风险投资将会不次于IT 类投资。特别对于中国这样的制造业大国,也是污染的大国。环境友好型,资源节约型的社会,绿色GDP,循环经济等等,全都是cleantech。” 五年前,清华创投找不到共同投资人,每个项目都是“单打独斗”;现在“知音”越来越多,对很多好的项目,国内外基金都争先要求合作。“钱比案子还多”。 市场突然一下子热起来,带来了热钱,也涌进来不少缺乏社会责任感、急功近利的投资人。“尽管我们现在有明显的优势,但我们如履薄冰。”叶冬颇为感慨,“我们选取的是100%的环保企业,坚持的是100%的环保宗旨,确保生产各个环节全部是环保的。比如在美国很热门的燃料电池领域,我们不投,因为它结果上是清洁的能源,但是生产过程中存在污染;垃圾焚烧,看似环保,但其实是把固体垃圾,变成气体污染,我们也坚决不投。” 目前清华创投管理着5000万美元的基金,明年将募集更大的基金量,叶冬希望能培养出更多的像“尚德”一样的环保投资领域的“明星”。“老老实实地做事情,认认真真地创造价值,difficult come difficult go, 希望我们所积累的教训和经验,能在以后给我们带来帮助。”被问到金钱运作之“道”时,叶冬如是说。